制造業是立國之本、興國之器、強國之基,是一國國民經濟的主體,也是提升綜合國力、保障國家安全,建設世界強國的保障。國際上,面對新一輪工業革命來襲,各國紛紛提出了自己的工業國家戰略,德國有“工業4.0”,美國有“工業互聯網”,而我國正處于由制造業大國向制造業強國、由“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轉變的關鍵歷史時期。中國制造業如何把握時代機遇,直面挑戰與困境,值得關注與探討。
制造業是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引擎。目前,我國尚處于工業化進程的中后期,制造業創造了GDP總量的三分之一,貢獻了出口總額的90%,未來幾十年制造業仍將是我國經濟的支柱產業。從工業大國到工業強國,是《中國制造2025》的奮斗目標,工業企業應把握契機,乘勢而上,率先邁進智能制造行列。
但是,傳統制造企業如何結合自身實際,解讀、應對、決策和部署“智能制造”國家戰略,完成從先進制造、高端制造到智能制造的華麗轉身呢?或許《中國制造2025解讀:從工業大國到工業強國》一書能夠對我國工業企業有所啟發。
富士康的遷徙表明挑戰
中國是全球最大的電子產品生產基地。但是,由于物價帶動人工費用上漲,智能手機和個人電腦等電子產品的代工企業為尋求廉價勞動力,已開始加速進行工廠轉移。世界最大電子產品代工企業富士康,最終選擇了勞動力成本較為低廉的貴州省,甚至還有遠走東南亞的打算。

圖1 富士康的遷徙路徑
代工企業主要依靠人海戰術進行組裝作業,因此廉價勞動力不可或缺。而電子代工企業會不會大規模向東南亞轉移,或者大規模遷徙東南亞之后,會對我國制造業有什么影響?這些問題值得我們關注和思考。
既然物價和勞動力成本無法降低,那就要在配套環境上下功夫。在需求持續萎縮的筆記本電腦領域,各代工企業的“西部大遷徙”也在持續。2010年以后,廣達電腦等臺灣的5家大企業相繼在重慶市建設了新工廠。這些企業看中的或許不是當地政府的稅收優惠,而是重慶至歐洲間直達貨運列車2011年正式開通帶來的物流運輸成本的優勢。
微笑曲線的變化表明機遇
提到制造業不得不提微笑曲線。微笑曲線是宏碁集團創辦人施振榮于1992年提出的著名商業理論,因其較為貼切地詮釋了工業化生產模式中產業分工問題而備受業界認可,已經成為諸多企業的發展哲學。
微笑曲線將一條產業鏈分為三個區間,即研發與設計、生產與制造、營銷與服務,其中生產制造環節總是處在產業鏈上的低利潤環節。

圖2 微笑曲線
于是,生產制造環節的廠商總是不斷地追求有朝一日能夠走向研發設計和品牌營銷兩端。而在國際產業分工體系中,發達國家的企業往往占據著研發與設計、營銷與服務的產業鏈高端位置,發展中國家的廠商則被擠壓在低利潤區的生產與制造環節。
“工業3.0”時代,企業以大規模生產、批量銷售為特征,通過規模化生產,提供標準化產品,獲取行業平均利潤,各企業按其所處研發與設計、生產與制造、營銷與服務的產業分工位置,分享價值。處于“微笑曲線”兩端的研發與設計、營銷與服務是利潤相對豐厚的區域,盈利模式通常具有較好的持續性;而處于“微笑曲線”中間底部區域的生產與制造只能無奈地維系相對較少的利潤,而且由于技術含量低,進入門檻也相對較低,致使競爭更為激烈,可替代性強,從而又進一步擠壓了利潤空間。
但是,中國制造業想要走出“微笑曲線”的底部區域絕非一夕之功。所以,截至目前,我們仍在探討:如何走出微笑曲線的底部?
以往的思路認為,想要擺脫傳統制造業的低附加值境地,就必須向“微笑曲線”的研發和服務這兩端延伸,通過高新技術實現產業升級和發展制造業周邊服務業是必經之路。從產業層面來看,“研究與設計”環節意味著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營銷與服務”環節則是要提高制造業周邊服務業的比重。但是,這一過程會遇到諸多挑戰,且不能實質性地走出微笑曲線的底部,也不能短期內走出微笑曲線的底部。
但是,“工業4.0”時代,我們不用再糾纏這個難題了。因為,制造業的存續已久的價值創造和分配模式正在發生轉變,借助互聯網平臺,企業、客戶及利益相關方紛紛參與到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及價值實現等生產制造的各個環節,從而將形成新的價值創造和分享模式。
“工業4.0”的目標是尋求智能化的制造模式。“工業4.0”中,德國正在努力設計未來工業生產中的網絡協同模式,以開發能夠完全適應生產的產品,這種適應性將使德國企業面對客戶的需求變化時,能迅速、輕松地作出響應,并保證其生產具有競爭力,滿足客戶的個性化需求。制造業企業將不再自上而下地控制生產,不再從事單獨的設計與研發環節,不再從事單獨的生產與制造環節,也不再從事單獨的營銷與服務環節了。與之對應的是,制造企業從顧客需求開始,到接受訂單、尋求生產合作、采購原材料、共同進行產品設計、制定生產計劃以及付諸生產,整個環節都通過網絡連接在一起,彼此相互溝通,而信息會沿著原材料傳遞,指示必要的生產步驟,從而確保最終產品滿足客戶的特定需求。這種生產制造的靈活程度無疑代表著制造業未來的發展方向,也預示全球制造行業將迎來技術升級的激烈競爭。
“微笑曲線”分工模式下,企業通過規模化生產、流程化管理,提供低成本的標準化產品,獲取競爭優勢,企業的規模和實力發揮著決定性作用。而“工業4.0”模式下,企業、客戶及各利益方互助式參與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價值實現等環節,客戶得到個性化產品、定制化服務,企業獲取了利潤。
Apple的iPhone手機就是一個值得借鑒的成功案例。iPhone手機的系列產品包裝內一如既往地寫著,“DesignedbyAppleinCalifornia,AssembledinChina”。意即“Apple是在美國本土西部太平洋沿岸的加州進行了產品研發與設計,在中國實施的產品組裝”。但是,除了很少一部分零部件之外,其他的大多零部件都不是Apple公司生產的,這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Apple公司對全球的各類優秀零部件供應商的產品進行了組合,生產出了iPhone、iPad。所以,iPhone是“中國制造”嗎?是“美國制造”嗎?顯然都不是。據日本媒體報道,iPhone6中,攝像頭由索尼供貨,液晶面板由夏普供貨,高頻零部件由村田制作所或TDK供貨,LED背光模塊由美蓓亞等日本企業供貨,只不過組裝過程是由位于中國境內的富士康公司來完成的。
這就說明,隨著網絡協同制造的發展,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價值實現等環節將會發生變化。
新一輪工業革命,中國如何應對?
危機是威脅也是機會。新一輪工業革命將徹底改變現有的生產方式和產業組織形式,改變國家間的比較優勢,進而重塑全球產業競爭力和國際產業分工格局。新一輪工業革命背景下,將深刻影響我國產業結構調整的路徑和進程,對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構成巨大挑戰。
資料顯示,在2012年主要工業化國家的制造業綜合指數分布中,美國遙遙領先,處于第一方陣,德國、日本處于第二方陣,而中國及英國、法國、韓國則處在第三方陣。與美國、德國、日本等世界制造強國相比,我國工業大而不強,結構層次偏低,發展方式粗放,大部分制造企業的信息化程度較低。因此,迫切需要加快結構升級和發展方式的轉型。
在如何應對方面,關鍵一點就是,要以網絡化、智能化為動力,推動工業和信息化深度融合。德國的“工業4.0”通過打造智能工廠,將生產設備、生產系統、業務管理系統全部連接起來,形成新的信息物理系統,從根本上改變了制造模式。而我國目前大多制造業企業還沒有對信息物理系統有深刻認識與高度重視,很難跟上全球工業革命的最新步伐。
具體而言有兩點:一是重新挖掘比較成本的優勢;二是提升制度創新和管理變革能力。
重新挖掘比較成本的優勢
以前我國制造業迅速崛起主要得益于勞動力成本、原材料成本以及廉價的工業用地等資源所構成的比較成本優勢。這方面充分體現出“危機是威脅也是機會”。因為,新一輪工業革命將徹底改變生產模式和組織形式,生產成本將大幅減少,生產模式將大幅轉變。也就是說,新一輪工業革命不再偏重勞動力成本、原材料成本以及廉價的工業用地等資源所構成的比較成本優勢,對國家間比較優勢格局會產生較大變化。
還有,我們有了新的比較成本優勢。比如說,自貿區方便了制造業產品的跨境交易,會簡化零部件的進口,帶動產品的出口;電子商務巨頭鋪設的現代化物流體系,遍及各省市、各區縣,涉及許多村落,那么這樣一個現代化的大規模物流體系實際上也是一個優勢,它縮短了采購和銷售的時間,也就相應地縮短了產品的生產工期,加快了面市步伐;還有便捷的高鐵,現在雖然還沒有用于物流,但是人員人才的流動已經非常便捷了,這樣一來對企業來說,無疑可以更多地獲取知識,企業的銷售人員在跑市場時也節約了時間,擴大了范圍。
提升制度創新和管理變革能力
“工業4.0”時代,平臺型企業、網絡化組織、開放式創新、大規模定制、社會化生產等行為將更加普遍。所以,生產者與消費者的互動將更加緊密,中小企業的作用將更加突出,對市場需求的快速反應將更加重要……這些變化都要求適時、適度的制度創新和管理變革能力,對我國相對薄弱的制度創新和管理變革能力構成現實性的挑戰。
同時,“工業4.0”時代,是數據制造、互聯制造、智能制造的時代。《中國制造2025》提出的“國家制造業創新中心”需要有既有實踐經驗,又有產業研究經歷,既懂機床、自動化等工業,又懂計算機軟件、大數據等信息化技術的跨界人才來引領。